晚饭过后,院子里,我们一家三口搬来矮凳,一人一把果刀便修起了簕古叶。簕古叶身上的刺又细又尖,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,但是由于小时候帮大人打过下手,所以这个活儿对我和孩子他爸来说也算容易。儿子在我们的示范下也掌握了修簕古叶的方法,刀子顺畅起落的声音,仿佛一首动听的和弦乐。
第二天,去学校前,我和儿子把修好的簕古叶放到院子里晾晒。到了晚上,我找来一张椅子,然后将晾晒好的簕古叶的背面放在圆圆的把手上来回摩擦拉扯,直到簕古叶变软,完全能卷起来为止。
端午节这一天,我们早早起床。孩子他爸宰鸡做早饭,我则将买来的五花肉切成小小的方块状,然后用一个盆子装着,再用酱油膏和酱油放进去肉里搅拌均匀,将其腌制三四个小时。早饭后,又和儿子去山坡上采回假篓叶,这里粽子的灵魂材料之一。回到家,儿子洗假篓叶,我先把簕古叶放到开水里烫一烫(烫过的簕古叶会变软,包的时候才不会裂开)。接着就是淘洗糯米,为了让粽子更入味儿,我轻轻地在糯米上撒了些盐,然后轻轻地搅拌均匀。
一切准备就绪,接下来就是上核心技术的时候了。我先将簕古叶的一端折成一个勺子模样,再将另一端叶子折回来,成一艘小船的样子,用大拇指摁住连接处。然后在“小船”里铺一层浅浅的糯米,将“小船”的两个角装满糯米。紧接着将包住五花肉的假篓叶放进去,再用糯米盖住,最后将“小船”的两端合起来,拍掉粽子身上多余的糯米后用竹篾把粽子绑好。一个粽子就这样包好了,有棱有角又结实饱满!唯一不足的是速度太慢,而且由于绑粽子需要力气,我的手指被竹篾勒得火辣辣的疼。
这时,孩子他爸回来了。他见到我愁眉苦脸的样子,笑了笑说:“我来就有办法了!”紧接着我们便开始分工合作。我负责包,孩子他爸负责绑,儿子负责用剪刀剪去多余的竹篾和簕古叶。还别说,流水线工作的效率就是高。我包的技术是越来越好,速度也是越来越快。
粽子包好了,接下来就是下锅。儿子搬来火炉,我们一起把粽子放到锅里,然后不断给锅里加冷水,直到水漫过粽子为止。嘿,刚好满锅。“起火”!我一声令下,儿子生起了火。可是,家里平时不烧柴,很显然柴是不够用的。于是父子二人便骑三轮车到山上捡了些干树枝回来。孩子他爸用割机将树枝割成一截一截,儿子则将割断的树用刀对半劈开。看着儿子勤劳的身影,我莫名有点儿感动,忍不住夸赞儿子:“宝儿,你干活的样子真帅!”
不知不觉,天已经黑了,我们坐在火炉旁,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和从锅里升腾起的烟雾,闻着那溢出来的粽子香味,我终于明白,原来这就是烟火气:与家人团聚的幸福,共同劳动的快乐,享受劳动果实的兴奋……
(作者为北海人,教师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