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宝《晋纪》称绿珠“美而工舞”。西晋太康年间(280-289),石崇出任交趾采访使,路过合浦郡,惊慕绿珠美貌,以3斛明珠聘她为妾,并在首都洛阳为她建造金谷园,又在南皮为她建梳妆楼。
晋惠帝元康元年(291年),西晋统治者内部矛盾不可调和,爆发“八王之乱”。永康元年(300年),赵王司马伦发动政变,赐死惠帝皇后贾南风,由此独揽朝政,“八王之乱”进入第二阶段。
司马伦的党羽孙秀垂涎绿珠美貌,派人向石崇索要。《晋书》对此事记载为:崇有妓曰绿珠,美而艳,善吹笛。孙秀使人求之。崇时在金谷别馆,方登凉台,临清流,妇人侍侧。使者以告。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以示之,皆蕴兰麝,被罗縠,曰:“在所择。”使者曰:“君侯服御丽则丽矣,然本受命指索绿珠,不识孰是?”崇勃然曰:“绿珠吾所爱,不可得也。”使者曰:“君侯博古通今,察远照迩,愿加三思。”崇曰:“不然。”使者出而又反,崇竟不许。
遭到拒绝的孙秀大怒,劝司马伦杀掉石崇。而石崇的外甥欧阳建之前就和司马伦结怨,石崇、欧阳建二人听闻孙秀的意图后,便与黄门侍郎潘岳暗地劝淮南王司马允、齐王司马冏谋划诛杀司马伦与孙秀。孙秀察觉此事后,决定先下手为强。《晋书》对绿珠之死的记载为:崇正宴于楼上,介士到门。崇谓绿珠曰:“我今为尔得罪。”绿珠泣曰:“当效死于官前。”因自投于楼下而死。
未能得逞的孙秀便杀害石崇全家。传说绿珠死后化鹤南归,于故里流水与南流江汇合处的古榕树上日夜哀鸣。乡人便建庙祀之,名叫圣女庙。庙前之江叫绿珠江,庙所在的村庄叫绿珠村,村里有井叫绿珠井。当地祭祀绿珠的祠庙几经摧毁几次重修。现博白县有绿珠祠,又名贞烈祠,位于县城西南4公里处的绿珠江与南流江汇合处的古渡头西侧边的绿珠村。每年农历二月十四日绿珠诞辰日,民众举行绿珠出游等游神方式进行纪念。有观点认为:现在博白人给女孩子起名字时好用“贞”字,正是绿珠坚贞精神的传承。不过,今日合浦县城有一处市场名为“金谷园”,其名应该只是偶合,与纪念绿珠无涉。
历代文人骚客也为绿珠吟咏不绝。唐代乔知之《绿珠篇》:“石家金谷重新声,明珠十斛买娉婷。”李白《鲁郡尧祠送窦明府薄华还西京》:“君不见绿珠潭水流东海,绿珠红粉沉光彩。绿珠楼下花满园,今日曾无一枝在。”权德舆《八音诗》:“石崇留客醉,绿珠当座舞。”杜牧《金谷园》:“繁华事散逐香尘,流水无情草自春。日暮东风怨鸟啼,落花犹似坠楼人。”宋代苏轼作《水龙吟》:“闻道岭南太守,后堂深,绿珠娇小。”又作《南乡子》:“试问伏波三万语,何如一斛明珠换绿珠。”清代曹雪芹《红楼梦》里也有一首诗《绿珠》:“瓦砾明珠一例抛,何曾石尉重娇娆。都缘顽福前生造,更有同槲考帕取。”
绿珠也是一名诗人,写有一首《懊恼歌》:“丝布涩难缝,令侬十指穿。黄牛细犊车,游戏出孟津。”通俗易懂,流传后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