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着317国道,在进入色达县之前,先拐个弯,素有“康藏秘境”之称的格萨尔王府,就在国道边上。不妨一看!
这里地处青藏高原东南缘,属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甘孜县境内。在一片古代“霍岭大战”的废墟上,忽然间耸立起一座有相当规模的建筑群,便是格萨尔王城了,作为该县最大的产业扶贫项目和文化旅游项目,固定投资3亿元人民币,占地近1500亩,成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。
王府,以一条不大的主干道为导引,两边排列着充满藏区文化韵味的店铺,路的尽头,是森珠达孜王宫。周围,还有湿地、草原、史诗等休闲体验区域。
店铺多是些低矮的一二层藏式建筑。许是地处偏远的缘故,游人不多,间或有些僧人行走。商品不外是藏族风格的帽子、披风、披肩及转经筒、袈裟之类。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一家唐卡(宗教卷轴画)和工艺品售卖店。里面商品琳琅满目,工艺和美术的结合物,种类不少,杂七杂八,在石头上作画,在树杈间垒个雕刻什么的,随意生巧,想象与实体融合,色彩与禅意毫不矛盾,古拙与浪漫倒是和睦共处,看得出主人家审美的多样化,不同凡响。果然,墙壁上挂着数十张奖状和证书,有金奖、银奖,或理事单位、卓越匠人、优秀工匠、康巴匠人等,都是原件,分别由中国或四川省工艺美术协会颁发。店里出售的作品,就出于这些获奖者之手或干脆就是获奖作品,生动精彩,越看越喜欢。一幅巨大的悬壁唐卡吸引了我。长宽应该有两三个平方米,画面中间有一个着黄色袍子、盘腿而坐的大观音,周边有成百个小僧人形态各异地或坐或立或腾云驾雾而来,结构紧凑,意境深邃,色彩冷暖有对比,构图疏密见安排,虽比不上《清明上河图》的宏大而不失人间烟火气,而其鲜明独特的民俗韵味,却也可迷倒一方入心入肺者。难怪此刻正有几位穿红色袈裟的僧人正在与店家讨价还价。都说艺术无价,作品却是有价的。一旦讨喜而走进消费者的心里,市场说来就来。
其实,街景也不错。马路上,两位僧侣模样的人牵拉着两个小孩,步态随意从容地逛街而过,手里提着的馕或烧饼类食物因塑料袋透明而清晰可见。小孩身高在大人腰际,穿一样的服装,白衬衫、素花蓝裙子,戴一样的开顶太阳帽,都有一缕秀发优雅地从帽檐上逸出。
这一幕不由得让我想起“转世灵童”的传说。宗亲伦理,世间挚情,子嗣传承,民族大爱。每个民族,都有自己的血统观念,宗教与佛道也概莫例外。曾在藏区的一个寺庙里听主持讲解过,文成公主未能生育是为了保证藏族血缘的正统。那怎么解决领袖人物的传承问题呢?于是,“转世灵童”便成了独家“偏方”,尽管这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和神秘色彩,却得到了政府的认可和支持。十年前我和同学去西藏,专门到山南的加查县去登山,海拔五千三百多米的拉姆拉错峰上可看“圣姆湖”,当地人有“观湖卜相、受神示”的沿袭,大凡要选“转世灵童”,相关人士就必登这神奇之峰。我们想亲身体验一把,或许会对“转世灵童”产生的途径与方法可感知一鳞半爪,谁知那日天灰雾重,二三十米的能见度不让人见到“圣姆湖”,便自嘲作个安慰:朦胧产生美。直至今时今日,仍在求知欲的麻醉之中。希望什么时候再走一遍。
藏区以特有的宗教礼仪和礼遇与这个世界和平共处,这个世界也以相应的尊重和宽容宗教信仰自由,让华夏大地枯木逢春,繁荣发展至今日,是我们国家各民族人民之大幸。
面对“牵手”情景,此时唯一要做的就是:“走过路过,不要错过”,拿起相机,拍下再说。
进入森珠达孜王宫,虽见不到沙场硝烟,亦闻不到战火血腥,却可以了解到格萨尔这位民族英雄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,还有那千年文物、百年器皿、珍贵的民族服饰、稀罕的传世宝物,哪一件都令人叹为观止;还有栩栩如生的雕塑、精美绝伦的木刻;还有对英雄史诗《格萨尔王传》这部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的详尽介绍……这座王宫,堪称集藏族民俗大全的历史博物馆,让人久久不愿离去。
拾级登上王宫观景台,一个藏碉、楼阁林立、廊腰缦回不少的宏伟文化建筑群尽收眼底。其实,最令人心旷神怡的是走出王宫,卓达拉雪山在蓝天白云的萦绕下,尽显巍峨圣洁,悠然的雅砻江水,擦身而过,杨柳拂风,白塔倒影,有游艇划过,飘来一阵歌谣:翻身农奴把歌唱……
一幢王宫,一座王城,诉不完的历史灾难情,道不尽的前世今生意,我只想听到那首《翻身农奴把歌唱》的歌曲,唱到最精彩灿烂的高潮处……
(作者为北海人,中国报告文学学会、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