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版: 07版 上一版  下一版

灯下

王已
  在灯下,我的心才真正找到可以归隐于平静的那片田园。

  没有千娇百媚的花和纷飞的蝶,只有音乐、茶和文字,适合发呆、反省和想念。

  音乐是净化器,是我灵魂独守时的旁白,是与神明交流的手段。我喜欢忧伤的曲子,就像我喜欢阅读悲剧,它总给我想象的空间,不像快乐的曲子,那么简单,一听,心里就满了。无论是激越的还是舒缓的曲子,听起来都像拂尘从周身掠过一样,白日里所有的艰辛和尘埃便被涤尽了。于是,我在一杯茶的氤氲雾气里慢慢就呆了。

  但有一段时间我是嗜着咖啡的,有点盲目和疯狂。我们曾结队去市里新开的店里喝现磨的咖啡,那时候我们并不懂得咖啡对于人的意义。我们在华丽的灯下,在咖啡豆的磨、煮、调配中喧哗和嬉闹。当温润的咖啡端上来时,我们来不及去品尝就拼命加进方糖,然后大叫“香甜”,全然体味不到咖啡的苦,就像我们不懂得生活的味道一样。

  当我们懂得的时候,常常也是我们舍弃的时候,所以现在我爱上了茶。

  在灯下,茶水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解渴,它是一种精神需要,是一种习惯,是一种氛围的陪衬。在音乐和茶的缠绕中发呆,这是一种难得的意境,我喜欢。

  黑夜就如潮水一般蔓延过来,淹没我的思维。我宁愿此刻什么都不想,但不可能。我会怀念过去,尤其是大学时光,单纯而美好、充实而丰富的生活让我迷恋青春,我后悔自己没有做得更好。比如在音乐小班手风琴拉得生硬,声乐测试最后一个高音因为气息不够唱破了,至今想起来还脸红。每一次类似的回忆,都能让我重新认识自己,也是对现状最好的审视和反省。

  在灯下,虽做不到“三省吾身”,但对一天生活细节的回顾和总结也是非常必要的日课,给我启示和满足。白天上班,班车停靠时,我透过窗户看到车来车往中,一位男同事主动伸手去护着身边一位怀孕的女同事过马路。他之所以那样自然地伸出手,我想他当时并没有什么伟大的想法,也许仅仅出于一个男人保护女人的本能和责任。这样的细节让我感动。

  我这样想着时,在灯下,在音乐和茶的相伴里就渐渐收敛了白日的锋利,检点自己的言行。有朋友说,我们到了这个年纪,已没有多少美丽的梦可做了,我们只是活在现实的矛盾体。他这样说着时,我感觉到了他的无奈,安慰了他几句。生活里没有人会拒绝关爱,一句话,一个短信,也许就温暖了一颗孤寂的心。在虚拟的世界里,我们同样需要真诚。

  夜深了,我收回了空茫的目光,落在书本精彩的文字上。优美而深沉的文字,散发着每个人特有的气息,让我沉迷,我期望着灯下的深度阅读。有时候,一篇短文、一首诗会激起我莫名的思念,纯粹的牵挂和冥想。

  这是美好的情怀。想着的和被想的,都感到幸福。

 
     标题导航
   第01版:要闻
   第02版:综合新闻
   第03版:国内
   第04版:国内
   第05版:文化·体育
   第06版:博览
   第07版:银滩 副刊
   第08版:时事
逐河而居的牧民
春芽
故乡四题
灯下
课间挤暖
油菜花开满地黄
大海的“耳朵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