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腌菜暖人心

罗小涯
  我们村,家家户户都有几只煲。叔公家那只,有一只单把,四周被柴火熏得焦黑,掀开锅盖,土黄色的胎釉油光发亮。我家那只,铝制的,薄而轻,有两只耳朵。锅底也积上了薄薄的碳,内里残留着几处钢丝球也刷不净的焦黄,肯定是谁放在煤气炉上面煮东西忘记看火了。

  煲可以用来煲汤、煲肉、煲糖水,煲很多东西。我们家最常煲的是咸菜。

  客家人喜欢过节,一年到头节日很多。过节是要拜祖公的,拜祖的祭品很丰盛,杀鸡宰鸭砍猪肉是常有的事。一只鸡总有一些边边角角大家不喜欢吃,一块猪肉也是。吃到下一餐,这些不太受欢迎的肉都会丢进煲里,而此时煲里的主角已悄悄更换成咸菜。咸菜吸饱油脂,榨干肉的香甜,提取酱油的鲜美,配白粥最好了,配米饭也不差。岁末年关,天气冷,一锅热腾腾的咸菜煲最合适了,简易而不简单,清淡又暖人心肠。

  咸菜是腌出来的。我们家最喜欢腌萝卜。“八月白”是八月种下去的白萝卜,10月中下旬就可以收获了。收回来的萝卜,去掉老叶子,随意挂在棉线上、搁在池塘边的干柴上或者田埂上。阳光好的话晒一天,阳光不好就晒两天。晒到半干不干的样子,算完成了第一次脱水。然后切成指节长短,加入粗盐,用力揉搓,“杀出”第二次水分之后,再一层萝卜一层盐按压进瓮里,叠到瓮口的位置,再撒上一把粗盐,用塑料薄膜包裹好,绑紧,压上一块木板,腌菜的步骤就完成了。这样就可以把一坛坛咸菜放到床底、廊下、院子角落,让它们日复一日静静地发酵,静静地蜕变。待到了往年开瓮的日子,心想腌的时间足够了之后,再揭开瓮口察看。我爷爷查看腌菜成不成功,有一套我们家里人都知道的动作,他会先闻其气味,再观其颜色,如果他嘴角微微上扬,那就是成了。老农人丰收的喜悦是藏不住的!

  腌菜的原料很多,水东芥菜、大白菜、萝卜、豆角等,都可以。用腌菜配肉,固然好,没有肉时,腌菜就粥饭,也能吃出满足感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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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海始澎湃
清晨,在阿勒泰禾木村
春芽
腌菜暖人心
一缕炊烟起
乐游银滩
苏醒
萌发